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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棋友评论
第240手
1
完 黑胜 七目半 时间消费 黑——8小时59分 白——8小时24分 1月14日下午,以志勋和武宫两位对局者为首的棋圣代表团乘坐南朝鲜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飞往南朝鲜首都汉城。代表团成员还有:裁判长坂田、解说者小林,记录员新海和相泽,以及身为观战记者的我。飞机在汉城的金浦机场着陆后,我等一行直抵南朝鲜文化宣传部,拜会了李振羲长官(职位相当于日本的文部大臣加官房长官)。李长官说:“感谢诸位到汉城对局,希望明年再来这里。”随后又把全斗焕总统的贺电转交给我们,其电文是:“祝愿对局双方尽善尽美。” 回顾历史,南朝鲜曾是日本的殖民地,两国之间的关系曾是奴役的关系。笔者行前听人们说,虽然该地区的民族独立已有四十年,日韩(南朝鲜)邦交正常化也有二十年,但是南朝鲜国民至今仍未忘却当年的历史遗恨,随便你碰到任何一个南朝鲜人,总觉得他有一种强烈的反日情绪,要说此间的道理,你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我们所接触的南朝鲜人却不是这样,对我们,他们是既亲切,又恐缩。 日本人常常以亚洲的一等国民而自居,他们老觉得自己的民族优于其他民族,老爱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只要他们听到那些自己容貌相同的人说起夹有异国乡音的日本话,总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反之,每逢那些碧眼金发的洋人操起日语,尽管他们说得十分蹩脚,可是我们那些日本人,个个都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就萌发出那种崇洋媚外大心理,而后天长日久,此类心态已是根深蒂固。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也该给它标上一个句号了把! 汉城之战业已结束,以发展日韩(南朝鲜)友谊为宗旨的“民间外交”获得了圆满成功。对此,笔者感而慨之。
第1手
1~4舆论界的热浪 连日来,汉城街头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上面写道:首次海外对局!实力与模样的决战!如此等等。第九期棋圣战决赛于今日揭开了战幕。 笔者赛前已有所闻,本期棋圣战第一局将移师海外,交战地点设在南朝鲜汉城的“路特饭店”,比赛时间订于一月十六、十七这两天。 汉城是志勋君的故乡,当地舆论界为此定会掀起一些热浪。然而如此浪潮滚滚,浪头如山,却又出乎人们的意料。面对这种舆论界的热浪,无论是志勋君也好,武宫君也罢,都会感到一定的压力。不过作为主办单位的《读卖新闻》社,则以为韩期(南朝鲜)友谊作出巨大贡献而自居。 经猜先,第一局志勋君执黑,以后逢奇数局即为此人黑先,偶数局则由武宫君先行,若是下满六局仍未见胜负,那么第七局须重新猜先,以决定先后手。 此时此刻,志勋君走下了第一着。为了满足摄影记者的要求,起手第一着有时需要反复三次,本局黑1居然重复了四次之多。 为了采访这首场比赛,各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纷纷赶赴现场,摄影记者们挤在一起,少说也由近三十人。虽说对局室约五十平方米,然而还是排不开场面。于是决定七八人一组,轮番拍摄影头。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早在七点四十分,就有记者“赶早班”来了。 第1谱
...
第3手
本局裁判长是日本棋院理事长坂田荣男九段,解说者为十段小林光一,记录员有两人,一是新海洋子三段,一是相泽熏初段。报社和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们眼下已离室而去,就像退下去的潮水一般。此后武宫君走下了白2,志勋君经过二十一分钟的长考,终于走下了黑3,开局第三着就如此这般地长考,倒也实属罕见。 待到从汉城归国后不久,小林十段受报社方面的委托,开始在自家府上修改拙记,充实解说。在座的礼子夫人曾经这样评道:“黑1、3不是也可以叫它'蟹眼'吗?”我以为,通常说说的‘蟹眼’,是指占据两个目外而言,此处可不可以这样叫,姑且不作评论。 关于黑1、3,小林十段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想,既然志勋君意识到武宫君擅长大模样,那么执黑先行总是要这样下的。” 在去年的棋圣战决赛里,志勋君迎来了挑战者林海峰本因坊,第一局也猜中了黑棋,那盘棋黑1、3走的十对角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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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手
消费时间 黑——23分 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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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手
5~21均有自信 第2谱
...
第20手
行至白20,双方各行其道,似乎彼此均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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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手
消费时间 黑——50分 白——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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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手
22~32占据四角 白22夹后,志勋君开始频频长考。此时此刻的观战室里,裁判长坂田九段、解说小林十段、以及《读卖新闻》社“棋圣战旅游团”成员户泽昭宣九段、白石裕九段(白石九段洗关西棋院所属棋士)聚集在一起,此四人也在估测下一手,他们侃侃而言,各抒己见。 黑23落子之处只有A、B两点。此时黑方已经夺取了三个角,地域上开始领先,所以赵不会再点三三,很可能走A位象飞,这一意见占绝对优势。 第3谱
...
第23手
不料志勋君经过一小时零三分的长考。居然反“众人之道”而行之,继续三三点角!在这一局里,志勋君置善恶于不顾,固执一念地坚持取地,这真是酷爱实地的“志勋流”战法。
...
第24手
白24于A位一方挡显然乏味。因为白左下方一带尚有缺口,随时都有被黑B打入之虞,果然如此的话,左边的模样终将化为乌有,所以武宫君早早弃之,把模样转化到上边。
...
第32手
消费时间 黑——1小时45分 白——1小时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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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手
33~45 实利对模样 白32正值午餐休息时间。志勋君早餐就没吃,午餐又给省掉了。然而武宫君不是这样,武宫清晨起床后洗了热水澡,早餐也定食定量,眼下到了中午,又来了一碗荞面条。“路特饭店的一楼为地下室,那里又日、西、朝、中各式餐厅,各国风味食谱样样俱全。” 第4谱
...
第35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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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手
黑33与白34交换之后,黑35终于“登门拜访”了。武宫君以白36上扳。对此,小林十段解说道:“上扳迟缓,还是以下扳为好。”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的变化。
...
第43手
实战中黑39是好手,迫使白40下立,黑43再渡,以下尚有A位冲断的“油水”。局后武宫君说:“白42以B飞封为好。”然而局面至此,不管白方如何应对,黑棋已经领先一步了。
...
第44手
或许白44于A位接才是本手。不过一旦在此处花费两手,必将贻误大局。所以武宫君扩张中腹的模样。就这样,实利与模样展开了决战,对局双方那迥然有别的棋风越发鲜明地呈现再棋盘之上。 白44仅用了八分钟,小林十段对此叹服道:“武宫君在这方面的感觉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
第45手
黑45落子后不久,武宫君提议:“我想下一手封棋,可以吗?”棋圣战七番胜负的封棋时间定为下午五点半,假如对局双方彼此没有异议,提前一点时间封棋也是允许的。 于是刚过五点,武宫君就写下了封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15分钟 白——2小时4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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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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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手
46~47 电视屏幕上的预想 17日上午九点,第二天的战幕拉开了。武宫君的封手是白46接,同观战室里的预想完全一样。白46非补漏不可,反之被黑棋冲断则前景不妙。设问:此时白于A位围空如何?小林十段列举参考图如下,他说:“左上方的白棋即使不象死形,也将备受欺凌。”一旦厚味受人欺凌,那么这盘棋也就结束了。 却说首日封棋之后的当晚,时针已过九点,观战室里依然是笑语一片。原来此地尚有五六人,其中以对局双方为首,正在观看KBS(南朝鲜广播电视公司)的电视节目。此时此刻,屏幕上播出的节目是棋圣战。 画面上有人挂棋,这是南朝鲜棋院的某七段棋士,该棋士八当天的棋谱依次挂入大盘,而后发表了‘电视预想’估测封手将下在哪里。 为了增进日韩(南朝鲜)友谊,加强民间来往,《读卖新闻》经过一番实际努力,安排了这次汉城棋赛。然而对棋谱的刊载权问题,报社却跟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争执不休,厚经日本棋院从中磋商,报社终于作出了让步,同意南朝鲜方面自由使用棋谱。 汉城棋战的消息公布之后,《读卖新闻》社提议:本棋战的对局经费及旅行团的全部船费均由报社支付,其代偿是独家占用棋谱。随后,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也提出了类似要求。假如日本棋院单方面同意《读卖》社的要求,日韩(南朝鲜)友谊就会成为一团泡影,所以一切都得收回去重新计议。这种不愉快的冲突全然出乎人们的意料,在日本,此类事情根本就不予考虑。 第5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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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0分 白——2小时4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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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手
48~56 左边成地很大 对局前一天是一月十五日,日程表上的安排是游览市容。岂料天公不作美,偏偏来个风雪交加。直到下午三点,风停了,雪止了,太阳也懒洋洋地露出了脸。于是,笔者拉上志勋和武宫步出户外,为他们俩合影留念。 摄影处距离饭店一公里开外,背景选的是'南大门',这是南朝鲜首都的大城门,正名叫‘崇礼门’,为李朝初期的代表性建筑。从李朝初期到今天,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四百年来,风吹雨打,‘南大门’依然屹立在这里,依然是雄伟壮观,可惜笔者摄下的这张照片,却是两位对局者汉城之战独此一枚的户外照。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黑47是翌日的第一着。行至55,左边已成黑的实空。根据小林十段的解说,这块黑空最低限度也有四十二目。 既然左边成地很大,那么白48能否在49位挡呢?就此问题,笔者请教了小林十段。小林的回答是:一旦白棋硬挡,黑方必断无疑(48位),白棋就会被一股脑儿全部吃掉。 若把问题讨论得深入一点,似乎黑47亦可改为48位碰。例见参考图。 第6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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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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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3分 白——3小时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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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手
57~65 绝无爱情可言 最使武宫君局后懊悔的是白56,然而这着棋随手拍来,根本未用限时。 武宫:“虽说‘逢断宜长’是常形,然而在这个场合里却是败着。被黑57扳出,棋也就不行了。黑方尖顶(黑57)也有问题。可恨的是本人不敢打交手仗,总想苟且偷安。但是 仁者爱人之心不可有,胜负世界绝无爱情可言。” 武宫君的话诚然有理,不过担任解说的小林十段更有一番高见:“假如让我来下,决不走57位退,倒是很想顽强地在A位粘。”小林一边说,一边摆出参考图1的变化,“这样的话,胜负尚属难分。” 经过十分钟的考虑志勋君走下了黑57。白58若于B位切断则显得无理,欲究其理由,请参看参考图2的一系列变化。 第7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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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手
黑59连扳用时十一分,白60切断只用了一分钟。有此一断,黑三子在白模样中已孤立无援。 毅然决然地打入对方的模样,这就是‘志勋流’,而今‘志勋流’跃然于棋盘之上,这出戏就更加好看——尽管战前对此早有预料,可是预料一朝成为现实,我等业余棋迷也还是乐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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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手
消费时间 黑——6小时43分 白——3小时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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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手
66~77 一赌胜负 目前的局势是:黑左边和右边上下两角加在一起,已经确保乐七十目以上的地域,这地域可谓金城汤池,铁打不荡。而对白方来说,一旦下边的模样被击破,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下边一带自然而然成了主战场,白方在“追杀”,黑方要“逃亡”、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攻防战。黑65一手用去了一小时三十一分,是志勋君本局长考的最高记录。格言曰:“腾挪须碰”,这着碰是好手。不久,观战室得出了结论:要捕杀黑棋是不可能的。 还是在观战室里,关西棋院的白石裕九段一早就下了“判决”——白方必败无疑。他说: “假如换我上场,过不了三十分钟就‘交枪’了,白棋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济于事。不过武宫君时间上还绰绰有余,还够思考一阵子。即使如此,晚餐前总该结束了吧。” 白石九段浑名“西部横纲”,素以“早早投降”而得名。 白66扳,武宫君耗费了一小时四十七分之久,这还不算中间的午休时间。苦思冥想的武宫,一会儿是喃喃自语,一会儿是频频摇头,此间还一个劲儿地摆弄着那把扇子,扇子打开,折起,打开,一直是“啪达、啪达”的。 小林十段的解说词:“白66是最强的手段。此时若于A位立,则入参考图,行至黑8,全然不象死棋的样子。” 武宫君的局后感:“硬吃是无理的,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既然黑棋敢闯进来,总得好好欺负欺负它,痛痛快快地出口气。” 就这样,这场一赌胜负的攻防战仍在继续之中。 第8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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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手
78~92 白90不得不然 对局室里架起了两台电视摄像机,一台正对着交战者双方,另一台对准了盘面,日本电视台和《读卖新闻》社正在联合录制电视系列对局—《棋圣战激战谱》。待到对局后不久,已是星期天深夜,这套围棋节目届时将向国内传播。 此时此刻,那台对准盘面的摄像机正在把棋局的进程摄入画面,为远道而来的日本游客和南朝鲜棋迷进行现场直播。在KBS的协力支持下,“路特饭店”二楼的“绿宝石宴会厅”里安装了两台闭路电视。 两日来,早在上午八点来钟,南朝鲜的棋迷们就纷纷涌向这里,到了下午,这座二百二十平方米的大厅已有人满之患,渐渐地连入口处都拥挤不动了。解说者小林十段、旅游团成员白石九段、以及志勋君的哥哥祥衍五段在为众棋迷轮番解说。观众们情绪高昂,阵阵欢呼犹如暴风雨一般。棋圣战汉城对局受到了南朝鲜国民的热烈欢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 第9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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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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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手
再看棋局的进程:焦点依然在下边一带,攻逼与治孤的战斗已处于白热化的阶段。 黑 89时,白90不得不然,此时若于A位飞封,则如参考图,行至黑8,这块孤棋已与右下角通连。即使白3于7位提,其结果也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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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39分 白——6小时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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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手
93~112 黑裹足不前 第二天傍晚,“路特饭店”的观战大厅越发热气腾腾。 大厅里爆满了观众,南朝鲜的众棋迷观战的兴趣正浓,志勋君每走一着,这里就是一片欢声雷动。 从黑95开始,志勋君只剩下最后十分钟,率先进入读秒。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读秒声催,这甜甜的读秒声仿佛就是兴奋剂似的,越发把众棋迷的情绪带入了高潮。 现在是差十分不到晚餐休息,志勋君向武宫君提议:中止休息,连续作战。在二日制的棋战里,晚餐休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窘迫的志勋君可能在玩弄心术,不给对手喘息的余地吧。 且说观战室里的众棋士贸然断定,该提议出自武宫君之口,他们认为,鉴于目前白方形式已非,这样的要求也不算非分。“啊?白棋要认输了!”摄影记者们先是捕风捉影地追问,然后就去准备抢镜头了。 但是,志勋君自此却乱了步调,以致损着迭出,一时间又变得形势不明,胜负未可料知(小林十段语)。就这样,终局时间推迟到当晚八点四十三分,比众人的估计晚了三个多钟头,两位对局者固然未进晚餐,可赛场上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陪着他们省了一顿饭。 此事不再谈,志勋君的第一步“小脚儿”是黑93。此时必须在A位尖,那样的话,白方当然无法在B位断,一盘棋也就早早结束了。 第10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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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手
实战黑93的应手太坏。行至白110,白方筑起了一道外壁,面对这道铜墙铁壁,右上方的无忧角顿时变成了薄纸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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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手
113~124 重返起点 第1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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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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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手
志勋君的第二步“小脚儿”是黑117。小林十段认为:黑117必须在A位渡,同时摆出参考图的变化。 如谱黑提吃二子也算生还,然而右下边损失惨重。有棋士评论曰:“此处的折冲黑之损失少说也有十目!”在前一段的赛程里,当然是黑方领先,不料眼下刚一松劲儿,又让对手追赶上来,这样等于是重返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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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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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6小时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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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手
125~127 一路之差 右下方的折冲告一段落,武宫君思考了六分钟之后,遂以白124镇。 但是—— “这手棋是败着。此时应于右一路肩冲,最大限度地围去中腹,这样形势不明,胜负尚可一争。如谱黑125飞,白126若于A位压,则黑B长,盘面之差已有十目了吧。” 小林十段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该图是他与南朝鲜棋坛霸主曹薰铉九段共同“设计”的。曹九段曾在日本修炼过棋艺,一九七一年回国(服兵役—译者),此人名气很大,想必许多读者都知道他的名字。汉城之战首日傍晚,曹九段就在观战室里露了面,次日他的兴致更高,从下午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此人一步也没走出饭店,可以说是有始有终,“奉陪”到底了。 此事告一段落,再听听武宫君的局后感。 “战火烧进了下边的模样,我想大势已去,正准备找个台阶缴械投降,不料右下边竟大得便宜,何况外围又筑起了厚壁,那一刻,我倒真想看看右上方的黑无忧角是怎样死的。” 结果白124铸成败势,刚刚挽回的局面又成为过眼烟云。 第1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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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7小时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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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手
128~149 逆转的局面 武宫君每逢参加新闻棋战的决赛,必然是和服盛装出场,此人本局身穿外褂和裤裙,俨然是一派礼装。礼装是从日本专门带来的,据说渡海的前一天,裕子夫人特意告诫他:此类和服须一人着之。 然而裁判长坂田九段也身穿和服,看到这些,笔者顿有所悟:难怪坂田先生和服在身,毕竟新年就要来了。那一天是一月十五,恰值决战前夕,“水晶宫”里开起了欢迎会,这是“路特饭店”最大的舞厅。会上,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也是和服丽装,惹得日本和南朝鲜的棋迷们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且看棋局的进程。右上角一带,顷刻间就要出现逆转的场面。 第1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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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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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手
“黑133棋形甚薄,此时必须在A位压。”小林十段一边解说一边摆出了参考图1的变化,他指出,如图弈来,黑棋将胜十目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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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手
白136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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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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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手
黑143如在A位粘,则如参考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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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手
回溯白136之前,黑133若于146位打,则白棋必然开劫,然而当时动状况是,黑方打不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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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8分 白——7小时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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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手
150~176 胜负大差 白150若于A位挡,虽可缩小差距,却与胜负无关。 当晚八点四十三分,对局全部结束,总计二百四十手。作棋大结果,黑棋盘面多出十三目,遂以大差告终。 第1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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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手
毛骨悚然的读秒 早在七八年以前,我就不赞成志勋君使用时间的方法,不赞成它读秒时的落子习惯,为此,我也曾对他忠言相告。 凭你怎么说,志勋他总是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序盘和中盘,待到收官必定读秒,甚至中盘读秒之事也屡屡有之。 “与其不思而败北,不如思而败也,后者虽败无憾!”志勋君近来这样回答我,然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对我回避这个问题。 但是,第九期棋圣战七番胜负第四局的情况却有所不同,首日午休时分,双方已下满四十三手,第五、六局也是早早就进入了中盘。志勋他之所以改变策略,或许是因为第三局读秒声催痛失好局的缘故吧。 对于棋士来说,限时读秒实在是桩可怕的事情。根据比赛规则,限时各六小时的棋战保留五分钟读秒,九小时的保留十分钟,一旦用到最后一分钟,记录员就开始报秒:“三十秒——四十秒……”地数起数来,只要“十”字刚一脱口,读秒一方仍未落子,立即判他超时负。 志勋君习惯于听到“七、八”捡子,听到“八、九”出手,虽说他从未失手,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对于我等观战者来说,再也没有比看他读秒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或许是被笔者苦口婆心地忠告所感动,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近来志勋君稍有改变,听到“五、六”就落子了,尽管如此,也还是照样让人提心吊胆。实话说,每逢看到这个人读秒,很可能诱发我的心脏病,志勋君的读秒令人毛骨悚然,准会缩短我的寿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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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手
话说决战首日,对局刚刚开始,日本和南朝鲜大摄影记者又是争位置,又是抢镜头,对局室搅成了一锅粥。终局之时约定,首先由日方记者拍照,然后把现场让给南朝鲜大记者群。 这时候,南朝鲜电视局、KBC和MBC大新闻记者手持麦克风,一齐向武宫拥来。 “承蒙坂田先生大激励,心中感激不尽,而今事与愿违,辜负了先生的好意。” 战败后的武宫君这样对记者说。 首战前夜(一月十五日夜晚),南朝鲜的“赵志勋后援会”为交战双方开了一个激励会,会场设在饭店的中央大厅。此间《读卖新闻》社展出了赠给每期棋圣的“棋圣大奖”,“大奖”为一枚金、银质勋章,勋章很大,绶带上饰有衔食的凤凰。该奖品为奈良、正仓院国宝的复制品,复制品精工细作,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要复制这样的国宝,事前必须征得皇宫内厅的许可,也是自不待说的了。也正是在这个激励会上,坂田九段致辞,并对首战的局势流向作了估测,他说:“武宫君身怀‘宇宙流’之绝艺,赵君势必要打入其大模样。在这一局里,我渴望观赏到两雄攻逼与治孤的妙技。” 这样看来,武宫君也算是忠实地实践了坂田先生的预言。 待到第二局,交战双方依然故我,持自家棋风而不变。结果武宫君获胜,从而把比分扳成一比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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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手
完 黑胜 七目半 时间消费 黑——8小时59分 白——8小时24分 1月14日下午,以志勋和武宫两位对局者为首的棋圣代表团乘坐南朝鲜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飞往南朝鲜首都汉城。代表团成员还有:裁判长坂田、解说者小林,记录员新海和相泽,以及身为观战记者的我。飞机在汉城的金浦机场着陆后,我等一行直抵南朝鲜文化宣传部,拜会了李振羲长官(职位相当于日本的文部大臣加官房长官)。李长官说:“感谢诸位到汉城对局,希望明年再来这里。”随后又把全斗焕总统的贺电转交给我们,其电文是:“祝愿对局双方尽善尽美。” 回顾历史,南朝鲜曾是日本的殖民地,两国之间的关系曾是奴役的关系。笔者行前听人们说,虽然该地区的民族独立已有四十年,日韩(南朝鲜)邦交正常化也有二十年,但是南朝鲜国民至今仍未忘却当年的历史遗恨,随便你碰到任何一个南朝鲜人,总觉得他有一种强烈的反日情绪,要说此间的道理,你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我们所接触的南朝鲜人却不是这样,对我们,他们是既亲切,又恐缩。 日本人常常以亚洲的一等国民而自居,他们老觉得自己的民族优于其他民族,老爱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只要他们听到那些自己容貌相同的人说起夹有异国乡音的日本话,总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反之,每逢那些碧眼金发的洋人操起日语,尽管他们说得十分蹩脚,可是我们那些日本人,个个都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就萌发出那种崇洋媚外大心理,而后天长日久,此类心态已是根深蒂固。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也该给它标上一个句号了把! 汉城之战业已结束,以发展日韩(南朝鲜)友谊为宗旨的“民间外交”获得了圆满成功。对此,笔者感而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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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舆论界的热浪 连日来,汉城街头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上面写道:首次海外对局!实力与模样的决战!如此等等。第九期棋圣战决赛于今日揭开了战幕。 笔者赛前已有所闻,本期棋圣战第一局将移师海外,交战地点设在南朝鲜汉城的“路特饭店”,比赛时间订于一月十六、十七这两天。 汉城是志勋君的故乡,当地舆论界为此定会掀起一些热浪。然而如此浪潮滚滚,浪头如山,却又出乎人们的意料。面对这种舆论界的热浪,无论是志勋君也好,武宫君也罢,都会感到一定的压力。不过作为主办单位的《读卖新闻》社,则以为韩期(南朝鲜)友谊作出巨大贡献而自居。 经猜先,第一局志勋君执黑,以后逢奇数局即为此人黑先,偶数局则由武宫君先行,若是下满六局仍未见胜负,那么第七局须重新猜先,以决定先后手。 此时此刻,志勋君走下了第一着。为了满足摄影记者的要求,起手第一着有时需要反复三次,本局黑1居然重复了四次之多。 为了采访这首场比赛,各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纷纷赶赴现场,摄影记者们挤在一起,少说也由近三十人。虽说对局室约五十平方米,然而还是排不开场面。于是决定七八人一组,轮番拍摄影头。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早在七点四十分,就有记者“赶早班”来了。 第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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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手
本局裁判长是日本棋院理事长坂田荣男九段,解说者为十段小林光一,记录员有两人,一是新海洋子三段,一是相泽熏初段。报社和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们眼下已离室而去,就像退下去的潮水一般。此后武宫君走下了白2,志勋君经过二十一分钟的长考,终于走下了黑3,开局第三着就如此这般地长考,倒也实属罕见。 待到从汉城归国后不久,小林十段受报社方面的委托,开始在自家府上修改拙记,充实解说。在座的礼子夫人曾经这样评道:“黑1、3不是也可以叫它'蟹眼'吗?”我以为,通常说说的‘蟹眼’,是指占据两个目外而言,此处可不可以这样叫,姑且不作评论。 关于黑1、3,小林十段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想,既然志勋君意识到武宫君擅长大模样,那么执黑先行总是要这样下的。” 在去年的棋圣战决赛里,志勋君迎来了挑战者林海峰本因坊,第一局也猜中了黑棋,那盘棋黑1、3走的十对角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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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手
消费时间 黑——23分 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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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手
5~21均有自信 第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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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手
行至白20,双方各行其道,似乎彼此均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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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手
消费时间 黑——50分 白——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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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手
22~32占据四角 白22夹后,志勋君开始频频长考。此时此刻的观战室里,裁判长坂田九段、解说小林十段、以及《读卖新闻》社“棋圣战旅游团”成员户泽昭宣九段、白石裕九段(白石九段洗关西棋院所属棋士)聚集在一起,此四人也在估测下一手,他们侃侃而言,各抒己见。 黑23落子之处只有A、B两点。此时黑方已经夺取了三个角,地域上开始领先,所以赵不会再点三三,很可能走A位象飞,这一意见占绝对优势。 第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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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手
不料志勋君经过一小时零三分的长考。居然反“众人之道”而行之,继续三三点角!在这一局里,志勋君置善恶于不顾,固执一念地坚持取地,这真是酷爱实地的“志勋流”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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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手
白24于A位一方挡显然乏味。因为白左下方一带尚有缺口,随时都有被黑B打入之虞,果然如此的话,左边的模样终将化为乌有,所以武宫君早早弃之,把模样转化到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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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手
消费时间 黑——1小时45分 白——1小时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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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手
33~45 实利对模样 白32正值午餐休息时间。志勋君早餐就没吃,午餐又给省掉了。然而武宫君不是这样,武宫清晨起床后洗了热水澡,早餐也定食定量,眼下到了中午,又来了一碗荞面条。“路特饭店的一楼为地下室,那里又日、西、朝、中各式餐厅,各国风味食谱样样俱全。” 第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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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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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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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手
黑33与白34交换之后,黑35终于“登门拜访”了。武宫君以白36上扳。对此,小林十段解说道:“上扳迟缓,还是以下扳为好。”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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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手
实战中黑39是好手,迫使白40下立,黑43再渡,以下尚有A位冲断的“油水”。局后武宫君说:“白42以B飞封为好。”然而局面至此,不管白方如何应对,黑棋已经领先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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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手
或许白44于A位接才是本手。不过一旦在此处花费两手,必将贻误大局。所以武宫君扩张中腹的模样。就这样,实利与模样展开了决战,对局双方那迥然有别的棋风越发鲜明地呈现再棋盘之上。 白44仅用了八分钟,小林十段对此叹服道:“武宫君在这方面的感觉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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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手
黑45落子后不久,武宫君提议:“我想下一手封棋,可以吗?”棋圣战七番胜负的封棋时间定为下午五点半,假如对局双方彼此没有异议,提前一点时间封棋也是允许的。 于是刚过五点,武宫君就写下了封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15分钟 白——2小时4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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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手
46~47 电视屏幕上的预想 17日上午九点,第二天的战幕拉开了。武宫君的封手是白46接,同观战室里的预想完全一样。白46非补漏不可,反之被黑棋冲断则前景不妙。设问:此时白于A位围空如何?小林十段列举参考图如下,他说:“左上方的白棋即使不象死形,也将备受欺凌。”一旦厚味受人欺凌,那么这盘棋也就结束了。 却说首日封棋之后的当晚,时针已过九点,观战室里依然是笑语一片。原来此地尚有五六人,其中以对局双方为首,正在观看KBS(南朝鲜广播电视公司)的电视节目。此时此刻,屏幕上播出的节目是棋圣战。 画面上有人挂棋,这是南朝鲜棋院的某七段棋士,该棋士八当天的棋谱依次挂入大盘,而后发表了‘电视预想’估测封手将下在哪里。 为了增进日韩(南朝鲜)友谊,加强民间来往,《读卖新闻》经过一番实际努力,安排了这次汉城棋赛。然而对棋谱的刊载权问题,报社却跟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争执不休,厚经日本棋院从中磋商,报社终于作出了让步,同意南朝鲜方面自由使用棋谱。 汉城棋战的消息公布之后,《读卖新闻》社提议:本棋战的对局经费及旅行团的全部船费均由报社支付,其代偿是独家占用棋谱。随后,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也提出了类似要求。假如日本棋院单方面同意《读卖》社的要求,日韩(南朝鲜)友谊就会成为一团泡影,所以一切都得收回去重新计议。这种不愉快的冲突全然出乎人们的意料,在日本,此类事情根本就不予考虑。 第5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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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0分 白——2小时4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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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手
48~56 左边成地很大 对局前一天是一月十五日,日程表上的安排是游览市容。岂料天公不作美,偏偏来个风雪交加。直到下午三点,风停了,雪止了,太阳也懒洋洋地露出了脸。于是,笔者拉上志勋和武宫步出户外,为他们俩合影留念。 摄影处距离饭店一公里开外,背景选的是'南大门',这是南朝鲜首都的大城门,正名叫‘崇礼门’,为李朝初期的代表性建筑。从李朝初期到今天,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四百年来,风吹雨打,‘南大门’依然屹立在这里,依然是雄伟壮观,可惜笔者摄下的这张照片,却是两位对局者汉城之战独此一枚的户外照。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黑47是翌日的第一着。行至55,左边已成黑的实空。根据小林十段的解说,这块黑空最低限度也有四十二目。 既然左边成地很大,那么白48能否在49位挡呢?就此问题,笔者请教了小林十段。小林的回答是:一旦白棋硬挡,黑方必断无疑(48位),白棋就会被一股脑儿全部吃掉。 若把问题讨论得深入一点,似乎黑47亦可改为48位碰。例见参考图。 第6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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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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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3分 白——3小时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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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手
57~65 绝无爱情可言 最使武宫君局后懊悔的是白56,然而这着棋随手拍来,根本未用限时。 武宫:“虽说‘逢断宜长’是常形,然而在这个场合里却是败着。被黑57扳出,棋也就不行了。黑方尖顶(黑57)也有问题。可恨的是本人不敢打交手仗,总想苟且偷安。但是 仁者爱人之心不可有,胜负世界绝无爱情可言。” 武宫君的话诚然有理,不过担任解说的小林十段更有一番高见:“假如让我来下,决不走57位退,倒是很想顽强地在A位粘。”小林一边说,一边摆出参考图1的变化,“这样的话,胜负尚属难分。” 经过十分钟的考虑志勋君走下了黑57。白58若于B位切断则显得无理,欲究其理由,请参看参考图2的一系列变化。 第7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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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手
黑59连扳用时十一分,白60切断只用了一分钟。有此一断,黑三子在白模样中已孤立无援。 毅然决然地打入对方的模样,这就是‘志勋流’,而今‘志勋流’跃然于棋盘之上,这出戏就更加好看——尽管战前对此早有预料,可是预料一朝成为现实,我等业余棋迷也还是乐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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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手
消费时间 黑——6小时43分 白——3小时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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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手
66~77 一赌胜负 目前的局势是:黑左边和右边上下两角加在一起,已经确保乐七十目以上的地域,这地域可谓金城汤池,铁打不荡。而对白方来说,一旦下边的模样被击破,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下边一带自然而然成了主战场,白方在“追杀”,黑方要“逃亡”、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攻防战。黑65一手用去了一小时三十一分,是志勋君本局长考的最高记录。格言曰:“腾挪须碰”,这着碰是好手。不久,观战室得出了结论:要捕杀黑棋是不可能的。 还是在观战室里,关西棋院的白石裕九段一早就下了“判决”——白方必败无疑。他说: “假如换我上场,过不了三十分钟就‘交枪’了,白棋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济于事。不过武宫君时间上还绰绰有余,还够思考一阵子。即使如此,晚餐前总该结束了吧。” 白石九段浑名“西部横纲”,素以“早早投降”而得名。 白66扳,武宫君耗费了一小时四十七分之久,这还不算中间的午休时间。苦思冥想的武宫,一会儿是喃喃自语,一会儿是频频摇头,此间还一个劲儿地摆弄着那把扇子,扇子打开,折起,打开,一直是“啪达、啪达”的。 小林十段的解说词:“白66是最强的手段。此时若于A位立,则入参考图,行至黑8,全然不象死棋的样子。” 武宫君的局后感:“硬吃是无理的,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既然黑棋敢闯进来,总得好好欺负欺负它,痛痛快快地出口气。” 就这样,这场一赌胜负的攻防战仍在继续之中。 第8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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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手
78~92 白90不得不然 对局室里架起了两台电视摄像机,一台正对着交战者双方,另一台对准了盘面,日本电视台和《读卖新闻》社正在联合录制电视系列对局—《棋圣战激战谱》。待到对局后不久,已是星期天深夜,这套围棋节目届时将向国内传播。 此时此刻,那台对准盘面的摄像机正在把棋局的进程摄入画面,为远道而来的日本游客和南朝鲜棋迷进行现场直播。在KBS的协力支持下,“路特饭店”二楼的“绿宝石宴会厅”里安装了两台闭路电视。 两日来,早在上午八点来钟,南朝鲜的棋迷们就纷纷涌向这里,到了下午,这座二百二十平方米的大厅已有人满之患,渐渐地连入口处都拥挤不动了。解说者小林十段、旅游团成员白石九段、以及志勋君的哥哥祥衍五段在为众棋迷轮番解说。观众们情绪高昂,阵阵欢呼犹如暴风雨一般。棋圣战汉城对局受到了南朝鲜国民的热烈欢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 第9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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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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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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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手
再看棋局的进程:焦点依然在下边一带,攻逼与治孤的战斗已处于白热化的阶段。 黑 89时,白90不得不然,此时若于A位飞封,则如参考图,行至黑8,这块孤棋已与右下角通连。即使白3于7位提,其结果也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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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39分 白——6小时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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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手
93~112 黑裹足不前 第二天傍晚,“路特饭店”的观战大厅越发热气腾腾。 大厅里爆满了观众,南朝鲜的众棋迷观战的兴趣正浓,志勋君每走一着,这里就是一片欢声雷动。 从黑95开始,志勋君只剩下最后十分钟,率先进入读秒。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读秒声催,这甜甜的读秒声仿佛就是兴奋剂似的,越发把众棋迷的情绪带入了高潮。 现在是差十分不到晚餐休息,志勋君向武宫君提议:中止休息,连续作战。在二日制的棋战里,晚餐休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窘迫的志勋君可能在玩弄心术,不给对手喘息的余地吧。 且说观战室里的众棋士贸然断定,该提议出自武宫君之口,他们认为,鉴于目前白方形式已非,这样的要求也不算非分。“啊?白棋要认输了!”摄影记者们先是捕风捉影地追问,然后就去准备抢镜头了。 但是,志勋君自此却乱了步调,以致损着迭出,一时间又变得形势不明,胜负未可料知(小林十段语)。就这样,终局时间推迟到当晚八点四十三分,比众人的估计晚了三个多钟头,两位对局者固然未进晚餐,可赛场上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陪着他们省了一顿饭。 此事不再谈,志勋君的第一步“小脚儿”是黑93。此时必须在A位尖,那样的话,白方当然无法在B位断,一盘棋也就早早结束了。 第10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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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手
实战黑93的应手太坏。行至白110,白方筑起了一道外壁,面对这道铜墙铁壁,右上方的无忧角顿时变成了薄纸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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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手
113~124 重返起点 第1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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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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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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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手
志勋君的第二步“小脚儿”是黑117。小林十段认为:黑117必须在A位渡,同时摆出参考图的变化。 如谱黑提吃二子也算生还,然而右下边损失惨重。有棋士评论曰:“此处的折冲黑之损失少说也有十目!”在前一段的赛程里,当然是黑方领先,不料眼下刚一松劲儿,又让对手追赶上来,这样等于是重返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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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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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6小时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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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手
125~127 一路之差 右下方的折冲告一段落,武宫君思考了六分钟之后,遂以白124镇。 但是—— “这手棋是败着。此时应于右一路肩冲,最大限度地围去中腹,这样形势不明,胜负尚可一争。如谱黑125飞,白126若于A位压,则黑B长,盘面之差已有十目了吧。” 小林十段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该图是他与南朝鲜棋坛霸主曹薰铉九段共同“设计”的。曹九段曾在日本修炼过棋艺,一九七一年回国(服兵役—译者),此人名气很大,想必许多读者都知道他的名字。汉城之战首日傍晚,曹九段就在观战室里露了面,次日他的兴致更高,从下午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此人一步也没走出饭店,可以说是有始有终,“奉陪”到底了。 此事告一段落,再听听武宫君的局后感。 “战火烧进了下边的模样,我想大势已去,正准备找个台阶缴械投降,不料右下边竟大得便宜,何况外围又筑起了厚壁,那一刻,我倒真想看看右上方的黑无忧角是怎样死的。” 结果白124铸成败势,刚刚挽回的局面又成为过眼烟云。 第1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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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7小时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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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手
128~149 逆转的局面 武宫君每逢参加新闻棋战的决赛,必然是和服盛装出场,此人本局身穿外褂和裤裙,俨然是一派礼装。礼装是从日本专门带来的,据说渡海的前一天,裕子夫人特意告诫他:此类和服须一人着之。 然而裁判长坂田九段也身穿和服,看到这些,笔者顿有所悟:难怪坂田先生和服在身,毕竟新年就要来了。那一天是一月十五,恰值决战前夕,“水晶宫”里开起了欢迎会,这是“路特饭店”最大的舞厅。会上,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也是和服丽装,惹得日本和南朝鲜的棋迷们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且看棋局的进程。右上角一带,顷刻间就要出现逆转的场面。 第1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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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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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手
“黑133棋形甚薄,此时必须在A位压。”小林十段一边解说一边摆出了参考图1的变化,他指出,如图弈来,黑棋将胜十目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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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手
白136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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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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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手
黑143如在A位粘,则如参考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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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手
回溯白136之前,黑133若于146位打,则白棋必然开劫,然而当时动状况是,黑方打不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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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8分 白——7小时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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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手
150~176 胜负大差 白150若于A位挡,虽可缩小差距,却与胜负无关。 当晚八点四十三分,对局全部结束,总计二百四十手。作棋大结果,黑棋盘面多出十三目,遂以大差告终。 第1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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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手
毛骨悚然的读秒 早在七八年以前,我就不赞成志勋君使用时间的方法,不赞成它读秒时的落子习惯,为此,我也曾对他忠言相告。 凭你怎么说,志勋他总是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序盘和中盘,待到收官必定读秒,甚至中盘读秒之事也屡屡有之。 “与其不思而败北,不如思而败也,后者虽败无憾!”志勋君近来这样回答我,然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对我回避这个问题。 但是,第九期棋圣战七番胜负第四局的情况却有所不同,首日午休时分,双方已下满四十三手,第五、六局也是早早就进入了中盘。志勋他之所以改变策略,或许是因为第三局读秒声催痛失好局的缘故吧。 对于棋士来说,限时读秒实在是桩可怕的事情。根据比赛规则,限时各六小时的棋战保留五分钟读秒,九小时的保留十分钟,一旦用到最后一分钟,记录员就开始报秒:“三十秒——四十秒……”地数起数来,只要“十”字刚一脱口,读秒一方仍未落子,立即判他超时负。 志勋君习惯于听到“七、八”捡子,听到“八、九”出手,虽说他从未失手,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对于我等观战者来说,再也没有比看他读秒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或许是被笔者苦口婆心地忠告所感动,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近来志勋君稍有改变,听到“五、六”就落子了,尽管如此,也还是照样让人提心吊胆。实话说,每逢看到这个人读秒,很可能诱发我的心脏病,志勋君的读秒令人毛骨悚然,准会缩短我的寿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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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手
话说决战首日,对局刚刚开始,日本和南朝鲜大摄影记者又是争位置,又是抢镜头,对局室搅成了一锅粥。终局之时约定,首先由日方记者拍照,然后把现场让给南朝鲜大记者群。 这时候,南朝鲜电视局、KBC和MBC大新闻记者手持麦克风,一齐向武宫拥来。 “承蒙坂田先生大激励,心中感激不尽,而今事与愿违,辜负了先生的好意。” 战败后的武宫君这样对记者说。 首战前夜(一月十五日夜晚),南朝鲜的“赵志勋后援会”为交战双方开了一个激励会,会场设在饭店的中央大厅。此间《读卖新闻》社展出了赠给每期棋圣的“棋圣大奖”,“大奖”为一枚金、银质勋章,勋章很大,绶带上饰有衔食的凤凰。该奖品为奈良、正仓院国宝的复制品,复制品精工细作,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要复制这样的国宝,事前必须征得皇宫内厅的许可,也是自不待说的了。也正是在这个激励会上,坂田九段致辞,并对首战的局势流向作了估测,他说:“武宫君身怀‘宇宙流’之绝艺,赵君势必要打入其大模样。在这一局里,我渴望观赏到两雄攻逼与治孤的妙技。” 这样看来,武宫君也算是忠实地实践了坂田先生的预言。 待到第二局,交战双方依然故我,持自家棋风而不变。结果武宫君获胜,从而把比分扳成一比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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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手
完 黑胜 七目半 时间消费 黑——8小时59分 白——8小时24分 1月14日下午,以志勋和武宫两位对局者为首的棋圣代表团乘坐南朝鲜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飞往南朝鲜首都汉城。代表团成员还有:裁判长坂田、解说者小林,记录员新海和相泽,以及身为观战记者的我。飞机在汉城的金浦机场着陆后,我等一行直抵南朝鲜文化宣传部,拜会了李振羲长官(职位相当于日本的文部大臣加官房长官)。李长官说:“感谢诸位到汉城对局,希望明年再来这里。”随后又把全斗焕总统的贺电转交给我们,其电文是:“祝愿对局双方尽善尽美。” 回顾历史,南朝鲜曾是日本的殖民地,两国之间的关系曾是奴役的关系。笔者行前听人们说,虽然该地区的民族独立已有四十年,日韩(南朝鲜)邦交正常化也有二十年,但是南朝鲜国民至今仍未忘却当年的历史遗恨,随便你碰到任何一个南朝鲜人,总觉得他有一种强烈的反日情绪,要说此间的道理,你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我们所接触的南朝鲜人却不是这样,对我们,他们是既亲切,又恐缩。 日本人常常以亚洲的一等国民而自居,他们老觉得自己的民族优于其他民族,老爱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只要他们听到那些自己容貌相同的人说起夹有异国乡音的日本话,总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反之,每逢那些碧眼金发的洋人操起日语,尽管他们说得十分蹩脚,可是我们那些日本人,个个都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就萌发出那种崇洋媚外大心理,而后天长日久,此类心态已是根深蒂固。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也该给它标上一个句号了把! 汉城之战业已结束,以发展日韩(南朝鲜)友谊为宗旨的“民间外交”获得了圆满成功。对此,笔者感而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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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 回
第1手
1~4舆论界的热浪 连日来,汉城街头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上面写道:首次海外对局!实力与模样的决战!如此等等。第九期棋圣战决赛于今日揭开了战幕。 笔者赛前已有所闻,本期棋圣战第一局将移师海外,交战地点设在南朝鲜汉城的“路特饭店”,比赛时间订于一月十六、十七这两天。 汉城是志勋君的故乡,当地舆论界为此定会掀起一些热浪。然而如此浪潮滚滚,浪头如山,却又出乎人们的意料。面对这种舆论界的热浪,无论是志勋君也好,武宫君也罢,都会感到一定的压力。不过作为主办单位的《读卖新闻》社,则以为韩期(南朝鲜)友谊作出巨大贡献而自居。 经猜先,第一局志勋君执黑,以后逢奇数局即为此人黑先,偶数局则由武宫君先行,若是下满六局仍未见胜负,那么第七局须重新猜先,以决定先后手。 此时此刻,志勋君走下了第一着。为了满足摄影记者的要求,起手第一着有时需要反复三次,本局黑1居然重复了四次之多。 为了采访这首场比赛,各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纷纷赶赴现场,摄影记者们挤在一起,少说也由近三十人。虽说对局室约五十平方米,然而还是排不开场面。于是决定七八人一组,轮番拍摄影头。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早在七点四十分,就有记者“赶早班”来了。 第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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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手
本局裁判长是日本棋院理事长坂田荣男九段,解说者为十段小林光一,记录员有两人,一是新海洋子三段,一是相泽熏初段。报社和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们眼下已离室而去,就像退下去的潮水一般。此后武宫君走下了白2,志勋君经过二十一分钟的长考,终于走下了黑3,开局第三着就如此这般地长考,倒也实属罕见。 待到从汉城归国后不久,小林十段受报社方面的委托,开始在自家府上修改拙记,充实解说。在座的礼子夫人曾经这样评道:“黑1、3不是也可以叫它'蟹眼'吗?”我以为,通常说说的‘蟹眼’,是指占据两个目外而言,此处可不可以这样叫,姑且不作评论。 关于黑1、3,小林十段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想,既然志勋君意识到武宫君擅长大模样,那么执黑先行总是要这样下的。” 在去年的棋圣战决赛里,志勋君迎来了挑战者林海峰本因坊,第一局也猜中了黑棋,那盘棋黑1、3走的十对角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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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时间 黑——23分 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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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手
5~21均有自信 第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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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手
行至白20,双方各行其道,似乎彼此均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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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手
消费时间 黑——50分 白——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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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手
22~32占据四角 白22夹后,志勋君开始频频长考。此时此刻的观战室里,裁判长坂田九段、解说小林十段、以及《读卖新闻》社“棋圣战旅游团”成员户泽昭宣九段、白石裕九段(白石九段洗关西棋院所属棋士)聚集在一起,此四人也在估测下一手,他们侃侃而言,各抒己见。 黑23落子之处只有A、B两点。此时黑方已经夺取了三个角,地域上开始领先,所以赵不会再点三三,很可能走A位象飞,这一意见占绝对优势。 第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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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手
不料志勋君经过一小时零三分的长考。居然反“众人之道”而行之,继续三三点角!在这一局里,志勋君置善恶于不顾,固执一念地坚持取地,这真是酷爱实地的“志勋流”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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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手
白24于A位一方挡显然乏味。因为白左下方一带尚有缺口,随时都有被黑B打入之虞,果然如此的话,左边的模样终将化为乌有,所以武宫君早早弃之,把模样转化到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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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手
消费时间 黑——1小时45分 白——1小时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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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手
33~45 实利对模样 白32正值午餐休息时间。志勋君早餐就没吃,午餐又给省掉了。然而武宫君不是这样,武宫清晨起床后洗了热水澡,早餐也定食定量,眼下到了中午,又来了一碗荞面条。“路特饭店的一楼为地下室,那里又日、西、朝、中各式餐厅,各国风味食谱样样俱全。” 第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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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手
黑33与白34交换之后,黑35终于“登门拜访”了。武宫君以白36上扳。对此,小林十段解说道:“上扳迟缓,还是以下扳为好。”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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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手
实战中黑39是好手,迫使白40下立,黑43再渡,以下尚有A位冲断的“油水”。局后武宫君说:“白42以B飞封为好。”然而局面至此,不管白方如何应对,黑棋已经领先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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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手
或许白44于A位接才是本手。不过一旦在此处花费两手,必将贻误大局。所以武宫君扩张中腹的模样。就这样,实利与模样展开了决战,对局双方那迥然有别的棋风越发鲜明地呈现再棋盘之上。 白44仅用了八分钟,小林十段对此叹服道:“武宫君在这方面的感觉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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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手
黑45落子后不久,武宫君提议:“我想下一手封棋,可以吗?”棋圣战七番胜负的封棋时间定为下午五点半,假如对局双方彼此没有异议,提前一点时间封棋也是允许的。 于是刚过五点,武宫君就写下了封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15分钟 白——2小时4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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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手
46~47 电视屏幕上的预想 17日上午九点,第二天的战幕拉开了。武宫君的封手是白46接,同观战室里的预想完全一样。白46非补漏不可,反之被黑棋冲断则前景不妙。设问:此时白于A位围空如何?小林十段列举参考图如下,他说:“左上方的白棋即使不象死形,也将备受欺凌。”一旦厚味受人欺凌,那么这盘棋也就结束了。 却说首日封棋之后的当晚,时针已过九点,观战室里依然是笑语一片。原来此地尚有五六人,其中以对局双方为首,正在观看KBS(南朝鲜广播电视公司)的电视节目。此时此刻,屏幕上播出的节目是棋圣战。 画面上有人挂棋,这是南朝鲜棋院的某七段棋士,该棋士八当天的棋谱依次挂入大盘,而后发表了‘电视预想’估测封手将下在哪里。 为了增进日韩(南朝鲜)友谊,加强民间来往,《读卖新闻》经过一番实际努力,安排了这次汉城棋赛。然而对棋谱的刊载权问题,报社却跟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争执不休,厚经日本棋院从中磋商,报社终于作出了让步,同意南朝鲜方面自由使用棋谱。 汉城棋战的消息公布之后,《读卖新闻》社提议:本棋战的对局经费及旅行团的全部船费均由报社支付,其代偿是独家占用棋谱。随后,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也提出了类似要求。假如日本棋院单方面同意《读卖》社的要求,日韩(南朝鲜)友谊就会成为一团泡影,所以一切都得收回去重新计议。这种不愉快的冲突全然出乎人们的意料,在日本,此类事情根本就不予考虑。 第5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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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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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0分 白——2小时4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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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手
48~56 左边成地很大 对局前一天是一月十五日,日程表上的安排是游览市容。岂料天公不作美,偏偏来个风雪交加。直到下午三点,风停了,雪止了,太阳也懒洋洋地露出了脸。于是,笔者拉上志勋和武宫步出户外,为他们俩合影留念。 摄影处距离饭店一公里开外,背景选的是'南大门',这是南朝鲜首都的大城门,正名叫‘崇礼门’,为李朝初期的代表性建筑。从李朝初期到今天,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四百年来,风吹雨打,‘南大门’依然屹立在这里,依然是雄伟壮观,可惜笔者摄下的这张照片,却是两位对局者汉城之战独此一枚的户外照。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黑47是翌日的第一着。行至55,左边已成黑的实空。根据小林十段的解说,这块黑空最低限度也有四十二目。 既然左边成地很大,那么白48能否在49位挡呢?就此问题,笔者请教了小林十段。小林的回答是:一旦白棋硬挡,黑方必断无疑(48位),白棋就会被一股脑儿全部吃掉。 若把问题讨论得深入一点,似乎黑47亦可改为48位碰。例见参考图。 第6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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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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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43分 白——3小时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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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手
57~65 绝无爱情可言 最使武宫君局后懊悔的是白56,然而这着棋随手拍来,根本未用限时。 武宫:“虽说‘逢断宜长’是常形,然而在这个场合里却是败着。被黑57扳出,棋也就不行了。黑方尖顶(黑57)也有问题。可恨的是本人不敢打交手仗,总想苟且偷安。但是 仁者爱人之心不可有,胜负世界绝无爱情可言。” 武宫君的话诚然有理,不过担任解说的小林十段更有一番高见:“假如让我来下,决不走57位退,倒是很想顽强地在A位粘。”小林一边说,一边摆出参考图1的变化,“这样的话,胜负尚属难分。” 经过十分钟的考虑志勋君走下了黑57。白58若于B位切断则显得无理,欲究其理由,请参看参考图2的一系列变化。 第7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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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手
黑59连扳用时十一分,白60切断只用了一分钟。有此一断,黑三子在白模样中已孤立无援。 毅然决然地打入对方的模样,这就是‘志勋流’,而今‘志勋流’跃然于棋盘之上,这出戏就更加好看——尽管战前对此早有预料,可是预料一朝成为现实,我等业余棋迷也还是乐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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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手
消费时间 黑——6小时43分 白——3小时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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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手
66~77 一赌胜负 目前的局势是:黑左边和右边上下两角加在一起,已经确保乐七十目以上的地域,这地域可谓金城汤池,铁打不荡。而对白方来说,一旦下边的模样被击破,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下边一带自然而然成了主战场,白方在“追杀”,黑方要“逃亡”、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攻防战。黑65一手用去了一小时三十一分,是志勋君本局长考的最高记录。格言曰:“腾挪须碰”,这着碰是好手。不久,观战室得出了结论:要捕杀黑棋是不可能的。 还是在观战室里,关西棋院的白石裕九段一早就下了“判决”——白方必败无疑。他说: “假如换我上场,过不了三十分钟就‘交枪’了,白棋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济于事。不过武宫君时间上还绰绰有余,还够思考一阵子。即使如此,晚餐前总该结束了吧。” 白石九段浑名“西部横纲”,素以“早早投降”而得名。 白66扳,武宫君耗费了一小时四十七分之久,这还不算中间的午休时间。苦思冥想的武宫,一会儿是喃喃自语,一会儿是频频摇头,此间还一个劲儿地摆弄着那把扇子,扇子打开,折起,打开,一直是“啪达、啪达”的。 小林十段的解说词:“白66是最强的手段。此时若于A位立,则入参考图,行至黑8,全然不象死棋的样子。” 武宫君的局后感:“硬吃是无理的,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既然黑棋敢闯进来,总得好好欺负欺负它,痛痛快快地出口气。” 就这样,这场一赌胜负的攻防战仍在继续之中。 第8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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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手
78~92 白90不得不然 对局室里架起了两台电视摄像机,一台正对着交战者双方,另一台对准了盘面,日本电视台和《读卖新闻》社正在联合录制电视系列对局—《棋圣战激战谱》。待到对局后不久,已是星期天深夜,这套围棋节目届时将向国内传播。 此时此刻,那台对准盘面的摄像机正在把棋局的进程摄入画面,为远道而来的日本游客和南朝鲜棋迷进行现场直播。在KBS的协力支持下,“路特饭店”二楼的“绿宝石宴会厅”里安装了两台闭路电视。 两日来,早在上午八点来钟,南朝鲜的棋迷们就纷纷涌向这里,到了下午,这座二百二十平方米的大厅已有人满之患,渐渐地连入口处都拥挤不动了。解说者小林十段、旅游团成员白石九段、以及志勋君的哥哥祥衍五段在为众棋迷轮番解说。观众们情绪高昂,阵阵欢呼犹如暴风雨一般。棋圣战汉城对局受到了南朝鲜国民的热烈欢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 第9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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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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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手
再看棋局的进程:焦点依然在下边一带,攻逼与治孤的战斗已处于白热化的阶段。 黑 89时,白90不得不然,此时若于A位飞封,则如参考图,行至黑8,这块孤棋已与右下角通连。即使白3于7位提,其结果也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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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39分 白——6小时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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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手
93~112 黑裹足不前 第二天傍晚,“路特饭店”的观战大厅越发热气腾腾。 大厅里爆满了观众,南朝鲜的众棋迷观战的兴趣正浓,志勋君每走一着,这里就是一片欢声雷动。 从黑95开始,志勋君只剩下最后十分钟,率先进入读秒。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读秒声催,这甜甜的读秒声仿佛就是兴奋剂似的,越发把众棋迷的情绪带入了高潮。 现在是差十分不到晚餐休息,志勋君向武宫君提议:中止休息,连续作战。在二日制的棋战里,晚餐休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窘迫的志勋君可能在玩弄心术,不给对手喘息的余地吧。 且说观战室里的众棋士贸然断定,该提议出自武宫君之口,他们认为,鉴于目前白方形式已非,这样的要求也不算非分。“啊?白棋要认输了!”摄影记者们先是捕风捉影地追问,然后就去准备抢镜头了。 但是,志勋君自此却乱了步调,以致损着迭出,一时间又变得形势不明,胜负未可料知(小林十段语)。就这样,终局时间推迟到当晚八点四十三分,比众人的估计晚了三个多钟头,两位对局者固然未进晚餐,可赛场上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陪着他们省了一顿饭。 此事不再谈,志勋君的第一步“小脚儿”是黑93。此时必须在A位尖,那样的话,白方当然无法在B位断,一盘棋也就早早结束了。 第10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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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手
实战黑93的应手太坏。行至白110,白方筑起了一道外壁,面对这道铜墙铁壁,右上方的无忧角顿时变成了薄纸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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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手
113~124 重返起点 第1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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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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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手
志勋君的第二步“小脚儿”是黑117。小林十段认为:黑117必须在A位渡,同时摆出参考图的变化。 如谱黑提吃二子也算生还,然而右下边损失惨重。有棋士评论曰:“此处的折冲黑之损失少说也有十目!”在前一段的赛程里,当然是黑方领先,不料眼下刚一松劲儿,又让对手追赶上来,这样等于是重返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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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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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6小时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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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手
125~127 一路之差 右下方的折冲告一段落,武宫君思考了六分钟之后,遂以白124镇。 但是—— “这手棋是败着。此时应于右一路肩冲,最大限度地围去中腹,这样形势不明,胜负尚可一争。如谱黑125飞,白126若于A位压,则黑B长,盘面之差已有十目了吧。” 小林十段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该图是他与南朝鲜棋坛霸主曹薰铉九段共同“设计”的。曹九段曾在日本修炼过棋艺,一九七一年回国(服兵役—译者),此人名气很大,想必许多读者都知道他的名字。汉城之战首日傍晚,曹九段就在观战室里露了面,次日他的兴致更高,从下午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此人一步也没走出饭店,可以说是有始有终,“奉陪”到底了。 此事告一段落,再听听武宫君的局后感。 “战火烧进了下边的模样,我想大势已去,正准备找个台阶缴械投降,不料右下边竟大得便宜,何况外围又筑起了厚壁,那一刻,我倒真想看看右上方的黑无忧角是怎样死的。” 结果白124铸成败势,刚刚挽回的局面又成为过眼烟云。 第1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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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7小时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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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手
128~149 逆转的局面 武宫君每逢参加新闻棋战的决赛,必然是和服盛装出场,此人本局身穿外褂和裤裙,俨然是一派礼装。礼装是从日本专门带来的,据说渡海的前一天,裕子夫人特意告诫他:此类和服须一人着之。 然而裁判长坂田九段也身穿和服,看到这些,笔者顿有所悟:难怪坂田先生和服在身,毕竟新年就要来了。那一天是一月十五,恰值决战前夕,“水晶宫”里开起了欢迎会,这是“路特饭店”最大的舞厅。会上,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也是和服丽装,惹得日本和南朝鲜的棋迷们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且看棋局的进程。右上角一带,顷刻间就要出现逆转的场面。 第1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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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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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手
“黑133棋形甚薄,此时必须在A位压。”小林十段一边解说一边摆出了参考图1的变化,他指出,如图弈来,黑棋将胜十目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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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手
白136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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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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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手
黑143如在A位粘,则如参考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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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手
回溯白136之前,黑133若于146位打,则白棋必然开劫,然而当时动状况是,黑方打不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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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8分 白——7小时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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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手
150~176 胜负大差 白150若于A位挡,虽可缩小差距,却与胜负无关。 当晚八点四十三分,对局全部结束,总计二百四十手。作棋大结果,黑棋盘面多出十三目,遂以大差告终。 第1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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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手
毛骨悚然的读秒 早在七八年以前,我就不赞成志勋君使用时间的方法,不赞成它读秒时的落子习惯,为此,我也曾对他忠言相告。 凭你怎么说,志勋他总是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序盘和中盘,待到收官必定读秒,甚至中盘读秒之事也屡屡有之。 “与其不思而败北,不如思而败也,后者虽败无憾!”志勋君近来这样回答我,然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对我回避这个问题。 但是,第九期棋圣战七番胜负第四局的情况却有所不同,首日午休时分,双方已下满四十三手,第五、六局也是早早就进入了中盘。志勋他之所以改变策略,或许是因为第三局读秒声催痛失好局的缘故吧。 对于棋士来说,限时读秒实在是桩可怕的事情。根据比赛规则,限时各六小时的棋战保留五分钟读秒,九小时的保留十分钟,一旦用到最后一分钟,记录员就开始报秒:“三十秒——四十秒……”地数起数来,只要“十”字刚一脱口,读秒一方仍未落子,立即判他超时负。 志勋君习惯于听到“七、八”捡子,听到“八、九”出手,虽说他从未失手,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对于我等观战者来说,再也没有比看他读秒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或许是被笔者苦口婆心地忠告所感动,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近来志勋君稍有改变,听到“五、六”就落子了,尽管如此,也还是照样让人提心吊胆。实话说,每逢看到这个人读秒,很可能诱发我的心脏病,志勋君的读秒令人毛骨悚然,准会缩短我的寿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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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手
话说决战首日,对局刚刚开始,日本和南朝鲜大摄影记者又是争位置,又是抢镜头,对局室搅成了一锅粥。终局之时约定,首先由日方记者拍照,然后把现场让给南朝鲜大记者群。 这时候,南朝鲜电视局、KBC和MBC大新闻记者手持麦克风,一齐向武宫拥来。 “承蒙坂田先生大激励,心中感激不尽,而今事与愿违,辜负了先生的好意。” 战败后的武宫君这样对记者说。 首战前夜(一月十五日夜晚),南朝鲜的“赵志勋后援会”为交战双方开了一个激励会,会场设在饭店的中央大厅。此间《读卖新闻》社展出了赠给每期棋圣的“棋圣大奖”,“大奖”为一枚金、银质勋章,勋章很大,绶带上饰有衔食的凤凰。该奖品为奈良、正仓院国宝的复制品,复制品精工细作,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要复制这样的国宝,事前必须征得皇宫内厅的许可,也是自不待说的了。也正是在这个激励会上,坂田九段致辞,并对首战的局势流向作了估测,他说:“武宫君身怀‘宇宙流’之绝艺,赵君势必要打入其大模样。在这一局里,我渴望观赏到两雄攻逼与治孤的妙技。” 这样看来,武宫君也算是忠实地实践了坂田先生的预言。 待到第二局,交战双方依然故我,持自家棋风而不变。结果武宫君获胜,从而把比分扳成一比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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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手
完 黑胜 七目半 时间消费 黑——8小时59分 白——8小时24分 1月14日下午,以志勋和武宫两位对局者为首的棋圣代表团乘坐南朝鲜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飞往南朝鲜首都汉城。代表团成员还有:裁判长坂田、解说者小林,记录员新海和相泽,以及身为观战记者的我。飞机在汉城的金浦机场着陆后,我等一行直抵南朝鲜文化宣传部,拜会了李振羲长官(职位相当于日本的文部大臣加官房长官)。李长官说:“感谢诸位到汉城对局,希望明年再来这里。”随后又把全斗焕总统的贺电转交给我们,其电文是:“祝愿对局双方尽善尽美。” 回顾历史,南朝鲜曾是日本的殖民地,两国之间的关系曾是奴役的关系。笔者行前听人们说,虽然该地区的民族独立已有四十年,日韩(南朝鲜)邦交正常化也有二十年,但是南朝鲜国民至今仍未忘却当年的历史遗恨,随便你碰到任何一个南朝鲜人,总觉得他有一种强烈的反日情绪,要说此间的道理,你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我们所接触的南朝鲜人却不是这样,对我们,他们是既亲切,又恐缩。 日本人常常以亚洲的一等国民而自居,他们老觉得自己的民族优于其他民族,老爱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只要他们听到那些自己容貌相同的人说起夹有异国乡音的日本话,总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反之,每逢那些碧眼金发的洋人操起日语,尽管他们说得十分蹩脚,可是我们那些日本人,个个都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就萌发出那种崇洋媚外大心理,而后天长日久,此类心态已是根深蒂固。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也该给它标上一个句号了把! 汉城之战业已结束,以发展日韩(南朝鲜)友谊为宗旨的“民间外交”获得了圆满成功。对此,笔者感而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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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手
1~4舆论界的热浪 连日来,汉城街头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上面写道:首次海外对局!实力与模样的决战!如此等等。第九期棋圣战决赛于今日揭开了战幕。 笔者赛前已有所闻,本期棋圣战第一局将移师海外,交战地点设在南朝鲜汉城的“路特饭店”,比赛时间订于一月十六、十七这两天。 汉城是志勋君的故乡,当地舆论界为此定会掀起一些热浪。然而如此浪潮滚滚,浪头如山,却又出乎人们的意料。面对这种舆论界的热浪,无论是志勋君也好,武宫君也罢,都会感到一定的压力。不过作为主办单位的《读卖新闻》社,则以为韩期(南朝鲜)友谊作出巨大贡献而自居。 经猜先,第一局志勋君执黑,以后逢奇数局即为此人黑先,偶数局则由武宫君先行,若是下满六局仍未见胜负,那么第七局须重新猜先,以决定先后手。 此时此刻,志勋君走下了第一着。为了满足摄影记者的要求,起手第一着有时需要反复三次,本局黑1居然重复了四次之多。 为了采访这首场比赛,各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纷纷赶赴现场,摄影记者们挤在一起,少说也由近三十人。虽说对局室约五十平方米,然而还是排不开场面。于是决定七八人一组,轮番拍摄影头。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早在七点四十分,就有记者“赶早班”来了。 第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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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手
本局裁判长是日本棋院理事长坂田荣男九段,解说者为十段小林光一,记录员有两人,一是新海洋子三段,一是相泽熏初段。报社和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们眼下已离室而去,就像退下去的潮水一般。此后武宫君走下了白2,志勋君经过二十一分钟的长考,终于走下了黑3,开局第三着就如此这般地长考,倒也实属罕见。 待到从汉城归国后不久,小林十段受报社方面的委托,开始在自家府上修改拙记,充实解说。在座的礼子夫人曾经这样评道:“黑1、3不是也可以叫它'蟹眼'吗?”我以为,通常说说的‘蟹眼’,是指占据两个目外而言,此处可不可以这样叫,姑且不作评论。 关于黑1、3,小林十段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想,既然志勋君意识到武宫君擅长大模样,那么执黑先行总是要这样下的。” 在去年的棋圣战决赛里,志勋君迎来了挑战者林海峰本因坊,第一局也猜中了黑棋,那盘棋黑1、3走的十对角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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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手
消费时间 黑——23分 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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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手
5~21均有自信 第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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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手
行至白20,双方各行其道,似乎彼此均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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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手
消费时间 黑——50分 白——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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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手
22~32占据四角 白22夹后,志勋君开始频频长考。此时此刻的观战室里,裁判长坂田九段、解说小林十段、以及《读卖新闻》社“棋圣战旅游团”成员户泽昭宣九段、白石裕九段(白石九段洗关西棋院所属棋士)聚集在一起,此四人也在估测下一手,他们侃侃而言,各抒己见。 黑23落子之处只有A、B两点。此时黑方已经夺取了三个角,地域上开始领先,所以赵不会再点三三,很可能走A位象飞,这一意见占绝对优势。 第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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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手
不料志勋君经过一小时零三分的长考。居然反“众人之道”而行之,继续三三点角!在这一局里,志勋君置善恶于不顾,固执一念地坚持取地,这真是酷爱实地的“志勋流”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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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手
白24于A位一方挡显然乏味。因为白左下方一带尚有缺口,随时都有被黑B打入之虞,果然如此的话,左边的模样终将化为乌有,所以武宫君早早弃之,把模样转化到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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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手
消费时间 黑——1小时45分 白——1小时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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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手
33~45 实利对模样 白32正值午餐休息时间。志勋君早餐就没吃,午餐又给省掉了。然而武宫君不是这样,武宫清晨起床后洗了热水澡,早餐也定食定量,眼下到了中午,又来了一碗荞面条。“路特饭店的一楼为地下室,那里又日、西、朝、中各式餐厅,各国风味食谱样样俱全。” 第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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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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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手
黑33与白34交换之后,黑35终于“登门拜访”了。武宫君以白36上扳。对此,小林十段解说道:“上扳迟缓,还是以下扳为好。”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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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手
实战中黑39是好手,迫使白40下立,黑43再渡,以下尚有A位冲断的“油水”。局后武宫君说:“白42以B飞封为好。”然而局面至此,不管白方如何应对,黑棋已经领先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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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手
或许白44于A位接才是本手。不过一旦在此处花费两手,必将贻误大局。所以武宫君扩张中腹的模样。就这样,实利与模样展开了决战,对局双方那迥然有别的棋风越发鲜明地呈现再棋盘之上。 白44仅用了八分钟,小林十段对此叹服道:“武宫君在这方面的感觉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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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手
黑45落子后不久,武宫君提议:“我想下一手封棋,可以吗?”棋圣战七番胜负的封棋时间定为下午五点半,假如对局双方彼此没有异议,提前一点时间封棋也是允许的。 于是刚过五点,武宫君就写下了封手。 消费时间 黑——4小时15分钟 白——2小时4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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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手
46~47 电视屏幕上的预想 17日上午九点,第二天的战幕拉开了。武宫君的封手是白46接,同观战室里的预想完全一样。白46非补漏不可,反之被黑棋冲断则前景不妙。设问:此时白于A位围空如何?小林十段列举参考图如下,他说:“左上方的白棋即使不象死形,也将备受欺凌。”一旦厚味受人欺凌,那么这盘棋也就结束了。 却说首日封棋之后的当晚,时针已过九点,观战室里依然是笑语一片。原来此地尚有五六人,其中以对局双方为首,正在观看KBS(南朝鲜广播电视公司)的电视节目。此时此刻,屏幕上播出的节目是棋圣战。 画面上有人挂棋,这是南朝鲜棋院的某七段棋士,该棋士八当天的棋谱依次挂入大盘,而后发表了‘电视预想’估测封手将下在哪里。 为了增进日韩(南朝鲜)友谊,加强民间来往,《读卖新闻》经过一番实际努力,安排了这次汉城棋赛。然而对棋谱的刊载权问题,报社却跟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争执不休,厚经日本棋院从中磋商,报社终于作出了让步,同意南朝鲜方面自由使用棋谱。 汉城棋战的消息公布之后,《读卖新闻》社提议:本棋战的对局经费及旅行团的全部船费均由报社支付,其代偿是独家占用棋谱。随后,南朝鲜的新闻单位也提出了类似要求。假如日本棋院单方面同意《读卖》社的要求,日韩(南朝鲜)友谊就会成为一团泡影,所以一切都得收回去重新计议。这种不愉快的冲突全然出乎人们的意料,在日本,此类事情根本就不予考虑。 第5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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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6 左边成地很大 对局前一天是一月十五日,日程表上的安排是游览市容。岂料天公不作美,偏偏来个风雪交加。直到下午三点,风停了,雪止了,太阳也懒洋洋地露出了脸。于是,笔者拉上志勋和武宫步出户外,为他们俩合影留念。 摄影处距离饭店一公里开外,背景选的是'南大门',这是南朝鲜首都的大城门,正名叫‘崇礼门’,为李朝初期的代表性建筑。从李朝初期到今天,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四百年来,风吹雨打,‘南大门’依然屹立在这里,依然是雄伟壮观,可惜笔者摄下的这张照片,却是两位对局者汉城之战独此一枚的户外照。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黑47是翌日的第一着。行至55,左边已成黑的实空。根据小林十段的解说,这块黑空最低限度也有四十二目。 既然左边成地很大,那么白48能否在49位挡呢?就此问题,笔者请教了小林十段。小林的回答是:一旦白棋硬挡,黑方必断无疑(48位),白棋就会被一股脑儿全部吃掉。 若把问题讨论得深入一点,似乎黑47亦可改为48位碰。例见参考图。 第6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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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5 绝无爱情可言 最使武宫君局后懊悔的是白56,然而这着棋随手拍来,根本未用限时。 武宫:“虽说‘逢断宜长’是常形,然而在这个场合里却是败着。被黑57扳出,棋也就不行了。黑方尖顶(黑57)也有问题。可恨的是本人不敢打交手仗,总想苟且偷安。但是 仁者爱人之心不可有,胜负世界绝无爱情可言。” 武宫君的话诚然有理,不过担任解说的小林十段更有一番高见:“假如让我来下,决不走57位退,倒是很想顽强地在A位粘。”小林一边说,一边摆出参考图1的变化,“这样的话,胜负尚属难分。” 经过十分钟的考虑志勋君走下了黑57。白58若于B位切断则显得无理,欲究其理由,请参看参考图2的一系列变化。 第7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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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59连扳用时十一分,白60切断只用了一分钟。有此一断,黑三子在白模样中已孤立无援。 毅然决然地打入对方的模样,这就是‘志勋流’,而今‘志勋流’跃然于棋盘之上,这出戏就更加好看——尽管战前对此早有预料,可是预料一朝成为现实,我等业余棋迷也还是乐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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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时间 黑——6小时43分 白——3小时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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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手
66~77 一赌胜负 目前的局势是:黑左边和右边上下两角加在一起,已经确保乐七十目以上的地域,这地域可谓金城汤池,铁打不荡。而对白方来说,一旦下边的模样被击破,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下边一带自然而然成了主战场,白方在“追杀”,黑方要“逃亡”、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攻防战。黑65一手用去了一小时三十一分,是志勋君本局长考的最高记录。格言曰:“腾挪须碰”,这着碰是好手。不久,观战室得出了结论:要捕杀黑棋是不可能的。 还是在观战室里,关西棋院的白石裕九段一早就下了“判决”——白方必败无疑。他说: “假如换我上场,过不了三十分钟就‘交枪’了,白棋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济于事。不过武宫君时间上还绰绰有余,还够思考一阵子。即使如此,晚餐前总该结束了吧。” 白石九段浑名“西部横纲”,素以“早早投降”而得名。 白66扳,武宫君耗费了一小时四十七分之久,这还不算中间的午休时间。苦思冥想的武宫,一会儿是喃喃自语,一会儿是频频摇头,此间还一个劲儿地摆弄着那把扇子,扇子打开,折起,打开,一直是“啪达、啪达”的。 小林十段的解说词:“白66是最强的手段。此时若于A位立,则入参考图,行至黑8,全然不象死棋的样子。” 武宫君的局后感:“硬吃是无理的,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既然黑棋敢闯进来,总得好好欺负欺负它,痛痛快快地出口气。” 就这样,这场一赌胜负的攻防战仍在继续之中。 第8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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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手
78~92 白90不得不然 对局室里架起了两台电视摄像机,一台正对着交战者双方,另一台对准了盘面,日本电视台和《读卖新闻》社正在联合录制电视系列对局—《棋圣战激战谱》。待到对局后不久,已是星期天深夜,这套围棋节目届时将向国内传播。 此时此刻,那台对准盘面的摄像机正在把棋局的进程摄入画面,为远道而来的日本游客和南朝鲜棋迷进行现场直播。在KBS的协力支持下,“路特饭店”二楼的“绿宝石宴会厅”里安装了两台闭路电视。 两日来,早在上午八点来钟,南朝鲜的棋迷们就纷纷涌向这里,到了下午,这座二百二十平方米的大厅已有人满之患,渐渐地连入口处都拥挤不动了。解说者小林十段、旅游团成员白石九段、以及志勋君的哥哥祥衍五段在为众棋迷轮番解说。观众们情绪高昂,阵阵欢呼犹如暴风雨一般。棋圣战汉城对局受到了南朝鲜国民的热烈欢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 第9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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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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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手
再看棋局的进程:焦点依然在下边一带,攻逼与治孤的战斗已处于白热化的阶段。 黑 89时,白90不得不然,此时若于A位飞封,则如参考图,行至黑8,这块孤棋已与右下角通连。即使白3于7位提,其结果也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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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39分 白——6小时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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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手
93~112 黑裹足不前 第二天傍晚,“路特饭店”的观战大厅越发热气腾腾。 大厅里爆满了观众,南朝鲜的众棋迷观战的兴趣正浓,志勋君每走一着,这里就是一片欢声雷动。 从黑95开始,志勋君只剩下最后十分钟,率先进入读秒。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读秒声催,这甜甜的读秒声仿佛就是兴奋剂似的,越发把众棋迷的情绪带入了高潮。 现在是差十分不到晚餐休息,志勋君向武宫君提议:中止休息,连续作战。在二日制的棋战里,晚餐休息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窘迫的志勋君可能在玩弄心术,不给对手喘息的余地吧。 且说观战室里的众棋士贸然断定,该提议出自武宫君之口,他们认为,鉴于目前白方形式已非,这样的要求也不算非分。“啊?白棋要认输了!”摄影记者们先是捕风捉影地追问,然后就去准备抢镜头了。 但是,志勋君自此却乱了步调,以致损着迭出,一时间又变得形势不明,胜负未可料知(小林十段语)。就这样,终局时间推迟到当晚八点四十三分,比众人的估计晚了三个多钟头,两位对局者固然未进晚餐,可赛场上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陪着他们省了一顿饭。 此事不再谈,志勋君的第一步“小脚儿”是黑93。此时必须在A位尖,那样的话,白方当然无法在B位断,一盘棋也就早早结束了。 第10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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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手
实战黑93的应手太坏。行至白110,白方筑起了一道外壁,面对这道铜墙铁壁,右上方的无忧角顿时变成了薄纸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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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手
113~124 重返起点 第11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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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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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手
志勋君的第二步“小脚儿”是黑117。小林十段认为:黑117必须在A位渡,同时摆出参考图的变化。 如谱黑提吃二子也算生还,然而右下边损失惨重。有棋士评论曰:“此处的折冲黑之损失少说也有十目!”在前一段的赛程里,当然是黑方领先,不料眼下刚一松劲儿,又让对手追赶上来,这样等于是重返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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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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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6小时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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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手
125~127 一路之差 右下方的折冲告一段落,武宫君思考了六分钟之后,遂以白124镇。 但是—— “这手棋是败着。此时应于右一路肩冲,最大限度地围去中腹,这样形势不明,胜负尚可一争。如谱黑125飞,白126若于A位压,则黑B长,盘面之差已有十目了吧。” 小林十段一边说,一边摆着参考图。该图是他与南朝鲜棋坛霸主曹薰铉九段共同“设计”的。曹九段曾在日本修炼过棋艺,一九七一年回国(服兵役—译者),此人名气很大,想必许多读者都知道他的名字。汉城之战首日傍晚,曹九段就在观战室里露了面,次日他的兴致更高,从下午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此人一步也没走出饭店,可以说是有始有终,“奉陪”到底了。 此事告一段落,再听听武宫君的局后感。 “战火烧进了下边的模样,我想大势已去,正准备找个台阶缴械投降,不料右下边竟大得便宜,何况外围又筑起了厚壁,那一刻,我倒真想看看右上方的黑无忧角是怎样死的。” 结果白124铸成败势,刚刚挽回的局面又成为过眼烟云。 第12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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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3分 白——7小时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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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手
128~149 逆转的局面 武宫君每逢参加新闻棋战的决赛,必然是和服盛装出场,此人本局身穿外褂和裤裙,俨然是一派礼装。礼装是从日本专门带来的,据说渡海的前一天,裕子夫人特意告诫他:此类和服须一人着之。 然而裁判长坂田九段也身穿和服,看到这些,笔者顿有所悟:难怪坂田先生和服在身,毕竟新年就要来了。那一天是一月十五,恰值决战前夕,“水晶宫”里开起了欢迎会,这是“路特饭店”最大的舞厅。会上,新海洋子三段和相泽薰初段两位记录小姐也是和服丽装,惹得日本和南朝鲜的棋迷们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且看棋局的进程。右上角一带,顷刻间就要出现逆转的场面。 第13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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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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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手
“黑133棋形甚薄,此时必须在A位压。”小林十段一边解说一边摆出了参考图1的变化,他指出,如图弈来,黑棋将胜十目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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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手
白136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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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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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手
黑143如在A位粘,则如参考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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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手
回溯白136之前,黑133若于146位打,则白棋必然开劫,然而当时动状况是,黑方打不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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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手
消费时间 黑——8小时58分 白——7小时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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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手
150~176 胜负大差 白150若于A位挡,虽可缩小差距,却与胜负无关。 当晚八点四十三分,对局全部结束,总计二百四十手。作棋大结果,黑棋盘面多出十三目,遂以大差告终。 第14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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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手
毛骨悚然的读秒 早在七八年以前,我就不赞成志勋君使用时间的方法,不赞成它读秒时的落子习惯,为此,我也曾对他忠言相告。 凭你怎么说,志勋他总是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投入序盘和中盘,待到收官必定读秒,甚至中盘读秒之事也屡屡有之。 “与其不思而败北,不如思而败也,后者虽败无憾!”志勋君近来这样回答我,然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对我回避这个问题。 但是,第九期棋圣战七番胜负第四局的情况却有所不同,首日午休时分,双方已下满四十三手,第五、六局也是早早就进入了中盘。志勋他之所以改变策略,或许是因为第三局读秒声催痛失好局的缘故吧。 对于棋士来说,限时读秒实在是桩可怕的事情。根据比赛规则,限时各六小时的棋战保留五分钟读秒,九小时的保留十分钟,一旦用到最后一分钟,记录员就开始报秒:“三十秒——四十秒……”地数起数来,只要“十”字刚一脱口,读秒一方仍未落子,立即判他超时负。 志勋君习惯于听到“七、八”捡子,听到“八、九”出手,虽说他从未失手,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对于我等观战者来说,再也没有比看他读秒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或许是被笔者苦口婆心地忠告所感动,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近来志勋君稍有改变,听到“五、六”就落子了,尽管如此,也还是照样让人提心吊胆。实话说,每逢看到这个人读秒,很可能诱发我的心脏病,志勋君的读秒令人毛骨悚然,准会缩短我的寿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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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手
话说决战首日,对局刚刚开始,日本和南朝鲜大摄影记者又是争位置,又是抢镜头,对局室搅成了一锅粥。终局之时约定,首先由日方记者拍照,然后把现场让给南朝鲜大记者群。 这时候,南朝鲜电视局、KBC和MBC大新闻记者手持麦克风,一齐向武宫拥来。 “承蒙坂田先生大激励,心中感激不尽,而今事与愿违,辜负了先生的好意。” 战败后的武宫君这样对记者说。 首战前夜(一月十五日夜晚),南朝鲜的“赵志勋后援会”为交战双方开了一个激励会,会场设在饭店的中央大厅。此间《读卖新闻》社展出了赠给每期棋圣的“棋圣大奖”,“大奖”为一枚金、银质勋章,勋章很大,绶带上饰有衔食的凤凰。该奖品为奈良、正仓院国宝的复制品,复制品精工细作,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要复制这样的国宝,事前必须征得皇宫内厅的许可,也是自不待说的了。也正是在这个激励会上,坂田九段致辞,并对首战的局势流向作了估测,他说:“武宫君身怀‘宇宙流’之绝艺,赵君势必要打入其大模样。在这一局里,我渴望观赏到两雄攻逼与治孤的妙技。” 这样看来,武宫君也算是忠实地实践了坂田先生的预言。 待到第二局,交战双方依然故我,持自家棋风而不变。结果武宫君获胜,从而把比分扳成一比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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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手
完 黑胜 七目半 时间消费 黑——8小时59分 白——8小时24分 1月14日下午,以志勋和武宫两位对局者为首的棋圣代表团乘坐南朝鲜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东京成田机场出发,飞往南朝鲜首都汉城。代表团成员还有:裁判长坂田、解说者小林,记录员新海和相泽,以及身为观战记者的我。飞机在汉城的金浦机场着陆后,我等一行直抵南朝鲜文化宣传部,拜会了李振羲长官(职位相当于日本的文部大臣加官房长官)。李长官说:“感谢诸位到汉城对局,希望明年再来这里。”随后又把全斗焕总统的贺电转交给我们,其电文是:“祝愿对局双方尽善尽美。” 回顾历史,南朝鲜曾是日本的殖民地,两国之间的关系曾是奴役的关系。笔者行前听人们说,虽然该地区的民族独立已有四十年,日韩(南朝鲜)邦交正常化也有二十年,但是南朝鲜国民至今仍未忘却当年的历史遗恨,随便你碰到任何一个南朝鲜人,总觉得他有一种强烈的反日情绪,要说此间的道理,你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过我们所接触的南朝鲜人却不是这样,对我们,他们是既亲切,又恐缩。 日本人常常以亚洲的一等国民而自居,他们老觉得自己的民族优于其他民族,老爱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只要他们听到那些自己容貌相同的人说起夹有异国乡音的日本话,总要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反之,每逢那些碧眼金发的洋人操起日语,尽管他们说得十分蹩脚,可是我们那些日本人,个个都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就萌发出那种崇洋媚外大心理,而后天长日久,此类心态已是根深蒂固。然而历史发展到今天,也该给它标上一个句号了把! 汉城之战业已结束,以发展日韩(南朝鲜)友谊为宗旨的“民间外交”获得了圆满成功。对此,笔者感而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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